7. 秘密

“你是在逃避什麽嗎？”想起蘇幕遮的話，雲霧斂覺得應該重新考慮下，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設定。

時隔幾天之後，他又來到了蘇慕工作室，還是那個女助理接待的他們。

與之前不一樣的是，現在已經是晚上，白天的預約已經全部掛滿。

“你家是哪裏的？”蘇幕遮開口問道。

“榴池。”

“榴池？”

“蘇先生知道榴池？”

蘇幕遮沈吟了一會兒：“榴池是個很美的地方，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。我曾在那裏學習過一段時間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要離開榴池呢？”蘇幕遮又繼續問道。

“後來到這裏上的學，就留在了這裏。”

“說說榴池吧——那裏有什麽最深刻的記憶嗎？”

“中學的時候，我的初戀吧。”

蘇幕遮看著雲霧斂，好像要洞察人的心。

“好吧，暗戀。”

然後，他給雲霧斂實施了催眠，於是在一個極為放松的環境中，雲霧斂看到了榴池中學。

走進榴池中學的大門。

她還是一頭長發，只不過紮起了一條馬尾，走在校園裏，好像跟著光環。

一會兒天陰沈下來，明媚的陽光變成了烏雲。細線般的雨從天空中掉落。

操場上的同學們，紛紛走向教學樓。

有同學與他擦肩而過，他看到他們目光與自己相遇的眼神。

“你看到學校了是嗎？”隱約中耳邊傳來蘇幕遮的聲音。

“是的。”他下意識地回答。

“那麽之後呢--你又看到了什麽？”蘇幕遮又繼續問道。

“雨。”

“是雨嗎？”蘇幕遮停頓了一下，“在前幾次的描述裏，你也提到了雨。這雨應該是與你的經歷有關。”

“你的潛意識已經把這段記憶--選擇性地遺忘了。”

此時她正慢慢地向教學樓走去，只看到紮著馬尾的背影。

不由自主下意識地也向前走去。

“你看到她了對嗎？”那個平行世界的聲音又盤旋耳邊。

“是的。”雲霧斂如實回答。

教學樓內的燈光似乎並不明亮。與室外也並無差別。

墻壁上的畫框也像是罩上了一層霧。

雲霧斂慢慢地走上了一座旋轉樓梯。

他並不記得榴池中學還有這麽一座旋梯。

潛意識裏並沒有驅動自己向前。

走在前面的她，似乎感受到他的憂郁，頭微微向右轉，示意可以跟隨。

這座旋梯上，似乎有什麽在召喚。

踩在臺階之上，意識有種不真實感。

怎麽形容呢？就好像人在旋梯之上，意識在外游走。

此時她已經走在旋梯中間，正緩緩地要轉過身形。

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發絲。

可就在她即將轉身的一剎那

旋梯竟猛然開始崩離！

臺階和護欄迅速分解。

分解的碎塊，好像圖像中的像素。

又漸漸拼合成另一個圖像。

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？

它像一個雜亂無序的各種圖形，直線，星……

嗯，更像是無意識的塗鴉。

這個塗鴉又代表什麽？

“你看到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，對嗎？”耳邊的聲音，轟地一下，將他的大腦拉回現實。

此時雲霧斂已經從催眠中清醒。
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

可話未說完，突然燈一下子熄滅了，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。

不知發生了什麽。

蘇幕遮站起身，看了下窗外，面前是一整片樓宇的黑暗。

窗外的樹影，投射到地面上，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。

“是停電了，”蘇幕遮從辦公桌上拉出一個備用燈，“不用擔心，我們繼續。”

燈光雖然昏黃，但並沒有影響他的興致，只是氣氛略顯詭異。

昏暗的光，將他的影子映在墻上，但似乎哪裏不對。

除了他的影子，還有另外一個人！

蘇幕遮的身後，那是一張女人的臉，蒼白模糊，看不清面容。

見雲霧斂面露驚詫，盯著自己的身後，他也狐疑地轉過頭，向後看去。

“你看到什麽了？”蘇幕遮顯然什麽也沒看到。

“女……阿飄。”

蘇幕遮再次回頭，然後一臉怨念地說：“什麽都沒有。”

“你是個有秘密的人。”蘇幕遮的眼睛像塊深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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